文/陆娇 曹晓晨 李昕媛
采访:蒋恩第 岳梦雪 李昕媛
年少的良好启蒙,多年的耳濡目染,凌彤与文学结缘已久。从咿呀学语的孩童到沉静稳重的才女,从一知半解到腹有诗书,从兴趣到专业,文学于她,早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介绍:凌彤,2014年进入中国政法大学新闻学专业学习,因爱好文学,后转入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。她对古代文学颇有造诣,博闻强识,典故信手拈来。能诗擅赋、能歌善舞,曾两次获得北京市大学生人文知识竞赛二等奖。
来自家庭的启蒙
“可能因为家里的书太多了,我从能读的时候就开始看了。”凌彤微笑着道。
最开始看得津津有味的《八十天环游地球》、《复活》和《呼啸山庄》等西方小说,渐渐因为“那些故事一看就能理解”而失去了吸引力,凌彤开始寻找“更有难度的”书籍。恰好外婆对中国古代文学的兴趣颇浓,见凌彤跃跃欲试的样子,便兴致勃勃地将半文半白的《东周列国志》翻译给小外孙女听,这时凌彤10岁。
姥姥念得比较慢,凌彤悟得却很快。不过念了十回,已经差不多能听懂原文了。“我想着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念完一本书啊,还不如自己看。”于是她婉拒了外婆的翻译,接过书从头开始看了一遍。王朝风云变幻、历史精彩纷呈,半文半白的文章仿若有了生命般在她脑海中闪现,凌彤不由自主地掉进了中国古代文学的海洋之中。
由于家庭环境和个人偏好,凌彤喜欢唐诗宋词,随着年龄的增长,光是背诵和默读已经不再能满足她了。小学三年级,当凌彤满怀欣喜地抱着自己写的七言绝句去向家人与老师“讨教”时,虽然受到了老师和校长的肯定和鼓励,但是略通文学的母亲却毫不留情地指出“得顾着格律,不能瞎写”。虽然有些受打击,“大人们也不跟你说具体哪里用韵不对,只能自己去钻研。”凌彤买下了王力的《诗词格律》,“自己去看,慢慢地我就比他们还要懂格律了。”
回忆起幼时的执着和懵懂,《百家姓》《唐诗三百首》《春秋左传注》和《四大名著》,那些品读的古代文学,宛若一叶扁舟,载着凌彤自由地飘荡在历史悠悠长河中,享受其润物无声的滋养,终腹有诗书气自华。
人文法大与法大人文
来到法大后的凌彤,在一年的新闻专业学习之后,还是下定决心要学习文学。考虑到专业学习的压力,最终降了一级成为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员,开始系统地学习专业知识。
从兴趣到专业学习,对凌彤而言,不啻于一次巨大的转变。在此之前,对古代文学的认知“就是一般人的认知,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等都是很具象的东西,你会觉着它们很美,能够陶冶人的情操。”但是当开始专业学习时,接触到的是研究古代文学的方法,“我们开始从文献的角度去研究,从文学理论的角度研究,从具象的内容里升华出了抽象的理论。”
由于深厚的文学积累,凌彤对于学科的研究总有着自己的看法。用人文学院徐文贵老师的话来说:“凌君老成持重,常知无不言。”课堂上老师总是会与凌彤对话,同为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1401班的梁晓怡感慨道:“看着凌彤总是坐在第一排与各个老师聊着古汉语、古代文学、文学理论等各种课程的理论,真的觉得好厉害。”
虽然在学习中“多有迷惘、乱梦、无助相随”,但是幸而也遇到了良师益友。为了参加北京市大学生人文知识竞赛,当时还在浙江交流的凌彤回到北京,期间特意找到人文学院的徐文贵老师,两人如朋友般坐在办公桌两边,凌彤将长期困扰自己的烦恼向贵叔倾吐,促膝长谈。“老师教导我要与古人去比较,好歹也看了这么多书,这么一想,我就明白了。”凌彤感概道。
无论是与文学的结缘亦或是与老师的相识相交,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温情,是来到法大后因缘相遇的幸运。
一个人的文化苦旅
“生活中遇到不开心的事情,看文学作品是不会带来慰藉的,文学作品看多了,你就会发现大家都苦。”这是凌彤长时间阅读后最深的感悟。
凌彤发现,很多伟大的诗人学者都摆脱不了悲剧的命运,“这种感悟是自古以来中国文化精神的延续。这个传统从屈原、司马迁、杜甫一直到王国维,都是如此。”陈寅恪对这些悲剧命运的理解,凌彤也深以为然:“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,为此文化所化之人,必感苦痛,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,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;迨既达极深之度,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。”
也因此,与文学相处的时间越久,文学对凌彤的影响就越大。除了“会提升气质”之外,凌彤察觉自己越来越不愿意说话,越来越能够耐得住寂寞。
从文学中看到问题,凌彤也同样在文学中找到答案:“快乐只能是一时的,生活中多是一些平淡的事,做学问本身上就是平淡的,它就是你平淡生活的一部分。”就像她反复强调的那样:“究者不爱,爱者不究。”无论年少对文学的热情多么澎湃,最后化作专业学习时,都需要回归到平淡的状态。
如今的凌彤,已经顺利保送至北京师范大学攻读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研究生,她也考虑过未来专注学术的人生。面对功利熙攘的社会百态,她依旧保持着自己文学梦的初心,时时刻刻地警醒着自己:“在不断自我否定中发展自己的,一切不能太早下定论。”
靡不有初,然知有终者,惟君子当知。